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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钟瑜婷
编辑 | 方婷 杨轩
整个8月为电影《盗墓笔记》跑宣传,南派三叔身心俱疲。直到从长白山回来的路上,他才开始放空。
接受采访时他整个上半身陷在椅子上,说话慢而专注,你甚至能听到他说完每句话之后的轻呼吸。“我都能感觉到你CPU有多慢。”一旁的经纪人彭青看着他笑。
“你在山上开过越野车吗?吼吼吼那种。”这是他说的第五个比喻,伴随两只手左晃右晃的动作,“当你开上平川的一瞬间,身边所有宁静的声音一下子涌上来,车呜呜往前开。你全身起皮疙瘩。而你只是开在最普通的路上。”
没几日平川就消失了,“一下从战场下来,空得慌。”他焦灼地等待一个数字——9月11月,《盗墓笔记》正式进入10亿票房俱乐部。
10亿是个好数字。如果是20亿,他会陷入一个“空中楼阁,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。”10亿,他就知道自己做的哪些是对的,哪些是错的。
10亿还是个“政治任务”。5年前,只有冯小刚、张艺谋才能坐在“亿元俱乐部”里,但现在,“10亿票房”不过是电影赢家的基准线。
当晚,南派三叔发了条朋友圈:《盗墓笔记》,从不负人。这句话泄露了他对外界质疑声的对抗,即使是从不刷豆瓣的南派三叔,也很难完全忽略口碑不佳的事实:电影《盗墓笔记》豆瓣评分4.6分。他需要足够巨大的市场票房来证明自己。
南派三叔渴望嬴,绝对意义上的赢者。如果把他比成运动员,他已经拿过冠军,而且是少年得志那一类——10年前,他在网文界没写几个月就成了“大神”。
最近几年影视业狂飙带来的利益,使他去到一个更高的高度。从2014年至今的短短三年间,南派三叔从年入千万的“作家富豪”,变成了估值30亿的南派泛娱的创始人。
随着身价暴涨,南派三叔卷入各种争议。外界开始用一种半是不屑半是嫉妒的口吻,谈起南派三叔对成功的无限欲望和手段。这让人想起当年同样被流言蜚语包围的郭敬明。
在合作者看来,南派三叔有远大目标并为之执著,是一个在强烈危机感追逐之下,擅长把握时机,能下赌注,并且有很强执行力的商人。但也有人评价他的野心大过于能力。总之,他远不是此前在社交媒体上所展现的“精神崩溃”的脆弱形象。
扛住
817稻米节,三叔在天池和稻米们狂欢
因为《盗墓笔记》的影视改编,2014年6月到现在,南派三叔一直都在被骂。
季播剧《盗墓笔记》刚上线,剧中一句台词“上交给国家”就成热门词汇,有网友吐槽,真想把编剧上交给国家。南派三叔发了条长微博解释。火力有增无减。他干脆跟人吵,被经纪人彭青称为“愚蠢的熊孩子。”某种程度上,电影《盗墓笔记》也遭遇了某些原著粉“货不对板”的责难。
“他受不了别人说他,什么卖儿子啊……”南派三叔的经纪人彭青把他当做一个明星来维护,说最近南派三叔打算把积蓄花在《盗墓笔记》动画片,“等到做出来,所有人就觉得,哇塞,是亲爸爸。”
实际上,他比任何人都在乎“儿子”——早在IP热起来之前,南派三叔就有掌控《盗墓笔记》改编影视作品的意图。2008年,他跟起点中文网协商,把《盗墓笔记》影视改编版权拿到手。在阅文集团副总裁罗立看来,这事说明“三叔有足够的商业直觉”,毕竟“当时根本还没有所谓的IP热,连国外都没有。”
影视改编权在手,成了南派三叔跟其他网文“大神”的第一个分界点。故事从无人问津到变成烫手财富只需几年时间。正如《三体》作者刘慈欣被问到《三体》版权为什么会在新人导演张番番手里时,他给出的诚实回答,“当年有人买就很不错了,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。”
即便版权握在手中,南派三叔也差点失去对《盗墓笔记》的控制。“关于《盗墓笔记》拍摄过程的故事,比“盗墓笔记”本身还曲折。”
首先是影片过审问题——立项太难了。无法过审,就根本没公司敢接。直到2012年左右,南派三叔找到承宗文化总经理杜俊,在杭州一个咖啡馆里,两人聊嗨了,他在一张白色纸巾上将版权托给对方代理一年。罗立说,后来三人一道为了《盗墓笔记》过审,“一环一环攻下来。”
回忆起电影立项过程,杜俊对36氪重复了三遍“非常艰难”:几乎周围每个人都说,过不了。几乎每次谈话,南派三叔都“极其焦虑”,“反复自我暗示,‘这事可以的,可以的。’”当时他给南派三叔发的短信最多是,“沉住气。”到了最后,三叔说,杜俊,我们完蛋了。你明白吗?我们完了。
2012年左右,南派三叔正被影视市场突然的狂热所搅动。那段时间,南派三叔有三个以上手机。无论在哪,都有出资方不停打电话给他。
项目进展反复无常。常常是这边投资方谈好了,那边又说不能过审了。周旋于各利益方之间,南派三叔的身体也从此崩塌——喝酒喝太多。这让他从此丧失了享受快感的诸多机会,一吃肉他就拉稀,一喝酒就胃反流,半个月好不了。
对“南派三叔”四个字所衍生的利益上瘾的人太多,以至于南派三叔“想毁掉这四个字。”
而南派三叔自童年起拥有的奇崛想象力和感受力,每写一部就消耗一次,“靠我一个人写了十几版了,写不下去了。太累了。” 他疲惫地说。这个近200斤的高个子男人皮肤白净,激动起来泛着红润,但看上去远不止34岁。也许是一身病加过于疲惫,他行为举止有些迟慢,黑浓眉毛总拧在一起,脸部肌肉绷着,有一种负重之感——“加上写作十年,差不多活了近50岁。”
2013年,南派三叔“疯了”。大半夜他会扮演书里的角色,手舞足蹈,或者大声念出刚构思好的恐怖情节。因为开车走神,出过两次车祸。他的朋友,漫工厂的陈文说,“他太累了。”他见到三叔就愣神,“老板,你的生活失控了,头发都没了”。 也从当时开始,南派三叔“后脑勺的头皮抽筋”症状间歇性发作。
在微博上,他宣布封笔。他住在西湖一所军区疗养院的单人病房。一位知情人告诉36氪,“三叔没疯,他只是要躲一躲,不见任何人总行了吧。”
两年的反复奔波之下,电影居然立项成功——2014年,影片终于由上海电影集团立项。“电影局希望给我们拍,认为我们把握尺度做得比较好。” 电影《盗墓笔记》出品方、上海电影集团总策划汪天云说。
“竟然可以!”南派三叔回想,“那我就不神经病了,又有了劲头。”
根据公开报道,主要出品方至少经过两次更换,其中还夹杂着一场官司——2014年,南派三叔发表律师声明函,宣布已经收回原授予上海承宗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《盗墓笔记》电影改编权。
耗尽心力让电影过审,再到最终收获10亿票房——电影出品方之一是以南派三叔为创始人的、2014年成立的南派泛娱,没人能否认南派三叔的野心和强悍。
“他很执着。就是要干到底。”杜俊认为这是南派三叔最大的闪光点。罗立说,“三叔扛得住,他可以接受打击。”
追逐
“我是一个好斗的人,非常好斗。很容易被挑起战斗欲。我一定要讨回来。”今年7月播出的网剧《老九门》口碑好了一些,南派三叔喘了口气,“啊,终于赢回来一点了。”他要证明自己在影视行业跟在图书行业时一样行。
他自称“睾丸酮水平太高”,必须在大部分时候保持着紧张感,焦虑反而让他舒适。况且,阻力越大,斗志只会越强。这种时刻自觉危机四伏,唯有斗争才有出路的世界观体现在他的作品里——《盗墓笔记》主人公在充满陷阱机关的墓葬中寻宝,而南派三叔要寻求的宝藏是他正在构建的IP帝国。
以“老九门”为例,从小说、电视剧到游戏,南派三叔全程参与其中。今年11月,小米推出《盗墓笔记》VR版游戏,南派三叔亲自担任游戏总监制。“从来没有一个游戏的剧情,是由原作者花了这么长时间去打造的。”小米副总裁、小米互娱总经理尚进说。
南派三叔的经营头脑一早显露无疑。《盗墓笔记》的宣传他主动参与,在微博、签售等公共空间的频繁“卖萌”,成为微博最早的一批大V之一。
在IP这个词兴起之前,南派三叔就已经在“维护IP”:2011年他创办杂志《超好看》并担任主编,同年11月,南派三叔“漫工厂”工作室成立。2013年,《盗墓笔记》系列还被改编成四部话剧。
他还想过借助外界的力量来延续故事生命。2012年成立 “南派小说堂会”,目标是“要把中国的历史包装成美剧般吸引人”,出了四本著作后,事情不了了之。
在南派三叔看来,“IP需要不停生产内容,不维护就会死。”而艰难在于“版税有限,很难养活。”他急于让这些故事最快地产生最大价值。“我们对一个作品的使用权只有死后50年”。“你不要自欺欺人说这个故事三十年之后还有人看”。
焦虑也来源于“浮躁社会”,“金庸的东西如果窖藏到现在,在起点文学上大概会扑街吧。”
况且现实“充满狡诈”。“商人跟作家不是A跟B的关系,是里和外。”他停顿了一会说,“这说起来很难听了。但你不比你合作的人更有心机,你怎么保护自己。”
在控制版权这件事上,他比其他网文作家的执行力更强。从2014年,南派三叔“花一整年的时间来打官司”,先是状告上海童石出版社侵权,同年底,因为《盗墓笔记》网游改编权被侵,又将人人网和新浪告上法院。
与其说他野心勃勃,不如说他有强烈的危机感。他所接受的教育是成为一名成功人士——“三十岁还要上班就太失败了。”父亲活得辛苦,沉默,不善于排解情绪,从来苛责远多过于夸奖。他知道父母的责怪出于爱,“我希望我父母开心点,那我就得出色。”
从杭州的一所普通大学毕业之后,他开始创业,经营了一家销售赌具、饲料添加剂、大葱和香菇的外贸公司。初期没挣什么钱,但他还是给自己配了房子和车子。为了一月三千的房贷,差点和弟弟一起上街捡垃圾。早年他甚至甘于自认“投机型人格”,在中国这样一个社会,为名利走走捷径再好理解不过。
在杜俊看来,南派三叔长期的紧张感,部分源于他早年独自闯江湖,缺乏安全感,“他不是官二代富二代,有今天,完全是因为与天斗与地斗。”
“小时候穷过的人都这样,对金钱没有安全感。”南派三叔说,这跟自己从商很有关系。之前做实业更烦,让人“白发苍苍。”
极速成名始于2006年,24岁的徐磊直接用一串数字IP地址在《鬼吹灯》贴吧里发表了第一篇有关盗墓的故事。4年后,他以1580万元的收入成为中国作家富豪榜的榜眼。(当年第一名是郭敬明,收入2450万元。)
南派三叔很清楚,IP最核心的转化形式在影视——转机正好来了,近3年来,手游和电影市场的大爆发挽救了盗墓小说。《盗墓笔记》和《鬼吹灯》都成了这股浪潮最大受益者。
在市场陷入低迷的2016暑期档,10亿出头的票房让各投资方都“比较满意”, 南派泛娱在这部片的投资占30%。在影片投资上的大胆得益于南派泛娱在资本市场上的热度。2014年12月,南派泛娱获得小咖投资近一个亿元的投资,估值达15亿元。今年7月,开始寻求新一轮融资的南派泛娱估值近30亿。
掌控
合作者都会谈到南派三叔深度参与影视制作的欲望——这不同于其他网文作家。
网剧《盗墓笔记》出品方欢瑞影视的副总裁姜磊说,南派三叔比较果断,一旦决定,迅速进入到执行层面。 2014年上半年,对于网剧,大部分人想要等待市场更成熟时再入场,南派三叔已经决定先走一步。《盗墓笔记》的成本高达500万/集,“(在当时看)简直天方夜谭。”并且,在这部戏中,南派泛娱占股10%。
“他是一个挺拼的人,一个有危机感的人,慢一点,你可能要承担更大风险,可能时机已经过了,或同类产品已经出来了。”姜磊说。
网剧《盗墓笔记》存在诸多问题——从剧情到特效。但从商业表现来看,网剧《盗墓笔记》赢了。视频网站付费的急速发展,《盗墓笔记》就是一个关键节点:因为这戏,出品方爱奇艺一跃成为会员数最高的视频网站。
为了更多地掌控IP改编,除了投钱,南派三叔还担任电影版《盗墓笔记》的编剧,并监制网剧《老九门》。
南派三叔非常勤奋。跨越到影视行业,他相信“一万个小时理论”。微信上他给我们传了一张图,是艺术家朱敬一写的书法作品——“基本功是悟不出来的”。当编剧需要练习,学电影最好是“用身体去感受”,他在电影《盗墓笔记》片场吃了两月盒饭。一吃完,饭盒往黑色垃圾桶一扔,再喝口水——一瞬间自我代入《喜剧之王》里的周星驰,“很爽”。
最让他感兴趣的是道具,看那些脑洞在三维世界里实现。他最近在计划做“IP圣经”,把IP的道具统一化,单一道具投入更高,做得精致,比如一个精致的罗盘,用于《沙海》和《老九门2》。他的朋友、《老九门》制片人白一骢说南派三叔“学习能力非常牛。”
这种掌控和筹谋,某种程度上源于他对《盗墓笔记》由他人操控的不安全感。过去媒体采访中,南派三叔反复提到,如果铁杆粉丝成为知名导演是最佳选择。网剧版遭吐槽,南派三叔的理由离不开一条——原作者或者“稻米” (《盗墓笔记》粉丝)编剧的意见没得到采纳。
“心好累,明知这样做是对的,但你还是要说服那么多人去相信你。”
其实,南派三叔的习惯是,“你把困难放在我面前,我才不要跟你冲突。我要绕过去。”运营公司时,南派三叔会找合作伙伴,包括阿里巴巴十八罗汉之一楼文胜、熟稔资本运作的叶在飞等合伙人。他并不日常管理公司的核心运营和投资业务。“我自己掌控时,都是迫不得已。”
对原作者和制作方之间的角力,业内看法不一。一位圈内人称,“《盗墓笔记》的盘子太乱,即便三叔参与,也不一定有好结果。”
有记者问过天下霸唱,无法参与《鬼吹灯》原著网剧项目是否会遗憾,后者的回答是“我巴不得不参与,因为我也参与不过来。要知道上台终有下台时,唱戏哪有看戏好,唱砸了还有观众向你扔香蕉呢。”
而南派三叔从没停止过对增加IP价值的思索。季播版《盗墓笔记》是负分,“消耗了IP”,电影版《盗墓笔记》则“不正不负”,《老九门》是正的。他热衷反思:电影的木偶元素是对的。喜剧路线是对的。西域古墓是错的,太深的原著点是错的;过于高大上的精神境界是错的。
姜磊说,南派三叔看得远,很多作家还在纠结作品卖100万还是200万,三叔已经开始签其它写手。南派三叔强调“三十年后”:他在聚集二三十位作者,培养新一代的IP架构师。
罗立给三叔打了个电话,对方跟他说“太累了。”
“他想做IP架构师。又不得不为了商业版图去到处露面,去各种交涉,你同时有六件事情。一个人,你怎么弄?”
也有声音认为他没能在商人和作家之间切换自如。“他现在就不应该玩微博了。你不应该发表南派三叔的意见了。”罗立说。另一位曾经的合作对象说,南派三叔的定位出了问题,“一会说自己商人,一会说是作家。而郭小四从头至尾就觉得自己是个商人。”
在汪天云看来,南派三叔身上有浙商基因,“有远大目标, 也愿意吃苦。”但他又觉得对方有些着急,“战线拉得太长了,太多了。”
这段路在南派三叔的形容里堪称“披荆斩棘”。“最开始我说要做IP,他们说你都没做过。那我只好自己做。后来我要拍电影,他们说你做IP可以,做影视肯定不行。我又只好自己开始做影视。”
“阻碍是匪夷所思的。无时无刻的。”他拿起一瓶矿泉水,打比方说,“你以为这水都在你手里了,但还是喝不了。”
里和外,作家和商人
数年前第一次去上海,南派三叔吐了。他晕楼。作为在浙江嘉兴泱泱稻田里长大的孩子,他长年目之所及的就是地平线。魔都的富有并没有震住南派三叔。“狗日的,没有地平线的地方。”
8月28号中午,由南派三叔作品改编的《藏海花》话剧在上海的人民大舞台演出。开演前,南派三叔盘腿坐在地板上吃盒饭。考虑到要上台致谢,经纪人彭青建议他把T恤换成衬衫。
郭敬明、江南都会借消费象征自己的地位,南派三叔不是。他可以一个月穿同一件T恤,更隔绝于大牌世界外。他随身只有一张卡,有时还要经纪人垫付一下。他不买表,不买跑车,住白领式公寓。他不爱玩,也不会玩。他唯一的执念是买一只卫星。“你想啊,你一抬头,随时可以伸手够到一颗星星。”卫星就是稻田尽头的地平线,借此他能穷尽所有目力。
收入增长于他而言像“打金币”,“高手就是要‘当当当’把硬币吃掉。我也一样。”这是南派三叔第三次用拟声词。
他的欲望不止于阶层跨越。“我就是希望自己很重要。”三叔说。
有一回他和好友和菜头一起喝酒喝醉了,和菜头骂他:“你缺爱,你希望很多人都爱你,结果他们都不爱你,你就是缺爱,你这么胖,又没有头发,还奢求这种东西。”南派三叔大哭。
“我不是要拍电影。我对拍电影没兴趣。很多人说你有文学梦想吗?我说没有。你有电影梦想吗?没有。我就喜欢讲故事,讲给很多人听,我让你哭,我让你笑。” 而在讲故事这件事上,相比“讲得好”和“有人听”,他更看重“有人听”,“三个四个五个都行。”
电影宣传一结束,他就去了长白山,与“稻米们”共赴十年之约。他对自己和粉丝的关系有一套新的阐释逻辑,“你对粉丝的爱是单向的。”“我会去做我认为你们会想要的事,而不是你们认为我应该去为你们做的事情。”
为此,起码在未来很长时间,南派三叔将同时扮演“商人”和“作家”。
南派三叔自认越来越接近张起灵了——一个超脱的石佛。有人说他是玻璃心,他摇摇头,“底子上来说,中间是玻璃的,两边是铁的。从正面进攻我很难,从侧面可以打到我的玻璃,但你再想往前把我摧毁又很难 。”
对年龄南派三叔有自己一套算法:所有心理问题该在40岁之前解决,“你还自卑就白活了。”“安全感没有,那就不要了。”
作家南派三叔需要刺激。当下,他一睁眼就能“闻到四周弥漫着商战的火药味道,”,“我还是需要在现实生活中进行非常惨烈的搏斗,有极其强悍的刺激,有这种进食。你的生活本身是有味道的。”
宣传电影期间,南派三叔在杭州每天睡四个小时,在北京六个小时。“我很久没有睡饱过。”不忙的时候,他突然问自己,“你做这些在干嘛?” 他最近看了很多关于宗教的书。
商人南派三叔一旦累到极限,作家南派三叔就会出现。而现实世界比写作世界更孤独。现实世界中,他每天在充满陷阱的战场。而写作时,他面前是中国的山川大河、丛林莽莽。
*本文图片由南派三叔方面提供。